图拉曼走进来后,所有人都是一寂。
“布加的巫师?”
“不,这一次我是代表埃鲁因而来的。”图拉曼答道。
“什么意思?”大长老皱着眉问道。
“只要枯木议会保留下来,想必重建绿之塔也只是时间问题。魔潮只是一时的,稳定的秩序应当在长期的抗争与反复的失败中建立起来。”
“你要帮助我们?”有人问道。
图拉曼摇摇头,直言不讳道:“不如说是埃鲁因南方需要一道稳固的防线,如果信风之环的德鲁伊们死伤殆尽,黑森林势必向我的祖国蔓延,埃鲁因现在已经丢不起安培瑟尔以南的区域。”
“所以说你要留下来帮我们防守狼祸?”
“不,我能力有限,我只能带你们走,”图拉曼笑了笑:“法阵我已经画好了,就在在下落脚的旅店中——当然,没得到主人的许可就在房间中设置魔法阵这显得有些不礼貌,这件事情在下待会会表示歉意,不过
现在,诸位对在下这个提议有什么看法呢?”
离开?所有人都沉默了,立刻就意味着放弃绿之塔,虽然说重建只是时间问题,但上百年的辛苦付之一炬还是令人无法割舍,这样做了他们这些大德鲁伊以什么样的面目去见先辈的英灵,比起来他们还不如在这场
战斗中一死了之。
然而这位银色联盟的巫师说得也对,一时的放弃和永久的放弃是不一样的,因此还是有人心动。
“阁下能带走多少人?”大长老冷静地问道。
“一百个,不能更多了。”图拉曼答道。
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,这既是为这位大巫师的可怕实力而感叹,也是因为这意味着除了这百人之外,其他人恐怕都只有等待灭亡一途。如果大家都能慷慨赴死这自然没什么可说的,可是一些人可以活下来未免对
另一些人来说过过于残酷了一些。
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理由,那么剩下这些人又有什么资格来选择由谁来享受这份资格呢?
大厅中一时间落针可闻。
最后有人一锤定音:“让年轻人离开吧,他们是未来的希望。”
虽然德鲁伊们一开始就送走了许多老人和孩子,但还留下了许多优秀的年轻人,这是为了绿之塔剩下的战斗力作保证,每个人都知道,只要将那些骨干精英调走,市政厅外面的防线就像是漏风的墙一样千疮百孔了
。可即使如此图拉曼还是说道:
“光是年轻人不够,他们还需要有经验的人指导,你们不希望他们将你们过去的错误再犯上一遍吧?这个团队中最好有一两位长老,只有这样绿之塔才会最快重建起来。”
大厅中再一次沉默下来,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大长老。但大长老却说道:“我提醒诸位,别忘了我们和那个来自人类世界的年轻领主还有一个约定。”
所有人都是一愣,没想到大长老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。只有安德鲁略带敬佩地看着这位佝偻着身子、几乎被在场每一个人都矮得多的老人,他微微挺起胸膛,好像被这句话感染而感到有些骄傲。一种孤高的骄傲,
因为大长老的话代表着德鲁伊们的信念,虽然孤独地驻守在黑森林之中不为外人知晓,但也仅仅只是为了遵守那个千年之前的誓约。
一个真正的德鲁伊,绝对不会忘记他们的誓约。
当所有人,当黄金的血脉遗失在大地之上,当白银的子民流落彷徨,当四位贤者的后代日益堕落、腐化,令大地陷入战火与伤痛之中的今天。也只有德鲁伊永远站在保卫秩序的第一线,因为他们与玛莎神圣的盟约
,他们永远也不会遗失。
“我也反对。”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说道,所有人都回过头,看到站在人群中绷紧了小脸显得怒气冲冲的小女孩——芙妮雅:“我们和布兰多哥哥约定了,就必须遵守这个约定,如果今天我们抛弃了这个约定,那么
将来有一天我们也可以抛弃我们所坚守的一切。”
大厅中一时间鸦雀无声。
图拉曼轻轻拍了拍手:“说得好。”
“巫师先生,这好像与你的立场并不符合吧?”安德鲁质疑道。
“我站在我认为正确的立场上,”图拉曼微微一笑:“但这并不妨碍我欣赏他人正确的立场,对于错本来就是相对的,但坚持的人在我看来值得尊敬。”
“不过话又说回来,现在你们会如何选择呢?”他继续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