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仓井一郎和杜乐,在案发时,确实都身在M国,但这当然不是引起鲍勃怀疑他们的主要原因。主要原因是,杜乐和仓井一郎两批人,都不是来M国观光旅游的。两批人的目的相同,都是到M国来谈生意。
可每年要来M国做生意,搞投资的外国人多如牛毛,本就是极为普通的事,有什么好怀疑的呢?
重点就在,两批人想要采购的东西,都不是普通的商品!
R国人意在激光技术,并且曾经出现在激光研究院,这便是仓井一郎有最大嫌疑的根据。
但岛国人要的也不简单,是战斗机生产线!尽管这与激光技术似乎并没有太大关系,但这物品的特殊性,加上这个时间的巧合性,都让鲍勃觉得,不能轻易放过任何可能性,更不能因为监控录像指向仓井一郎,就完全排除掉杜乐一伙人的嫌疑性。
更重要的是,情报局在调查M国军火公司的时候,从专门负责与仓井一郎接洽的工作人员那得到一个情报,杜乐和仓井一郎之间,曾经在生意场上发生过不小的矛盾,而且因为仓井一郎的介入,致使杜乐在购买战斗机生产线的时候,损失了很大一笔资金。
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线索,却让素来滴水不漏的鲍勃,从中猜测一个可能性——杜乐会不会因此,为了打击报复仓井一郎,而嫁祸给他?
因为根据当晚的录像显示,只是能够确定罪犯最后是进入了仓井一郎所住的酒店,并且之后也没有同一个人离开酒店的录像,所以情报局才会怀疑仓井一郎。
但鲍勃还想到,假设杜乐要报复这个动机成立的话,那如果杜乐刻意乔装成罪犯的样子,在激光研究所行窃之后,特意回到仓井一郎居住的地方,引导警察的视线集中在仓井一郎身上,也未尝不是没可能的。至于录像中,没有找到窃贼离开酒店的影像,也可以解释为,杜乐找了地方换了套行装,便可以出入自如了。
所以,鲍勃并不会因为录像这个单一的证据就完全定罪于仓井一郎,除非他找到杜乐确实不可能出现在犯罪现场的铁证,否则,凡事皆有可能。
鲍勃之所以会关注到杜乐,其实还有一个历史点可以追溯。
曾经,因为杜乐的龙腾公司和顶尖科技是合作关系,再加上杜乐到岛国之后的一切举动,特别是根据情报所得,杜乐这么一个平民,和岛国政府竟然有密切关系……等等所有这些蛛丝马迹,早就让M国情报局瞄上了杜乐。
情报局局长胡夫也是极为关注杜乐的,曾经就派人接近,并且调查杜乐。只是,杜乐总是有一些神出鬼没,多番查探,都很难从他身上查到确切有用的情报。无奈之下,胡夫便就只是在情报局的情报库中,记录下这些细碎的情报信息,以待他日有可能重开档案。
现在杜乐正好又是这个时期出现在M国,这就唤醒了鲍勃对之前所有与杜乐有关情报的记忆,所以自然会习惯性地,联想到杜乐是嫌疑犯的可能性。
杜乐见到鲍勃,是在酒店的餐厅里。当时,杜乐正在吃中饭,鲍勃却不请自来,带着一名伙伴,走到他的面前。许多多见鲍勃的阵仗,下意识马上站起来,拦住了鲍勃他们。
杜乐抬头看了一眼两名不速之客,见对方一副堂而皇之的态度盯着自己,便问道:“你们有事吗?”
“杜先生,你好,很抱歉打扰你用餐了。我们是情报局的探员。有一个案件,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协助。”鲍勃亮出证件说道。
杜乐点点头,许多多得到指示,才放手,让他们靠近杜乐。
鲍勃眼中闪着极为精明的视线,一边微笑地在杜乐的对面坐下,一边装作不以为然却其实极为专注地盯着杜乐随意一说:“你的手下动作很标准,是一名军人!”
杜乐不知道鲍勃为什么无缘无故提起许多多,但对方眼光的敏锐和精准,让杜乐不得不在心里加以防备,但面上依然保持从容地笑道:“探员真是好眼光,他确实是一名退伍军人,是我特意聘请来的,现在是我的贴身保镖。请问,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情?”
鲍勃在杜乐说话的时候,几乎是直逼杜乐的眼睛,见杜乐并没有任何慌乱,便就笑笑过了,只见他拿出一张报纸,放在杜乐的面前,说道:“这个消息,你知道吗?”
杜乐看了一眼报纸,显眼的位置,便是M国研究所失窃的报道。杜乐心中暗想,没想到M国情报局,竟然会那么快注意上他。想起刚才鲍勃一眼就看穿许多多的身手,杜乐心里不免对眼前这个看似随意而为的探员多加了几分提防。
“M国研究院失窃?我今天没有顾得上看新闻,这才知道贵国竟有此遭遇。这事怎么发生的?”杜乐稍稍显示出惊讶,而后向鲍勃略微表示同情。
鲍勃一直紧盯着杜乐的眼睛,也特别仔细地关注杜乐的面部表情,但没有任何发现,不免有些失望。
“昨天,M国激光研究所遭到窃贼的光顾。”鲍勃没有透露太多,只是淡淡地重复了报道上的大标题。
“很抱歉在你们国家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。但探员你现在跟我说这个,坦白说,我觉得挺奇怪的。请问这个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呢?”杜乐问道。
鲍勃忽然一改表情的平淡,极为严肃地接道:“有关系。”
鲍勃这一突然的转变,确实让杜乐心中一惊,但幸亏杜乐并没有在脸上显示出异样的神情。鲍勃见策略没有成功,便接着公式化地应道:“我的意思是,我希望你能协助我们调查这件事情。只是有几个例行的问题,要向你询问清楚,抱歉要妨碍你一些时间。”
杜乐微微一笑:“没关系,我很乐意与警方合作。”
接下来,鲍勃询问了杜乐在案件发生时的行踪,以及杜乐是否能够提供给不在场的证据。
因为有空间传送仪,要在事后准备这个,对杜乐来说,自然是易如反掌的。而且杜乐既然立意要陷害仓井一郎,自然不会想不到要排除自己的可能性。所以,杜乐从仓井一郎的酒店传送回自己的酒店后,便曾特意走到陈琛的房间,假装与陈琛商议采购战机生产线的事宜,而让酒店走廊上安装着的监控摄像头记录下自己清晰的身影。
空间传送只需要很短暂的时间。换句话来说,除了杜乐,自然不会有人认为,杜乐竟然能够在案件发生的时间,同时出现在仓井一郎的酒店和他所暂住的酒店。要知道,两人所住的酒店并不是挨着的,而是分布在市中心的东西两端。
这个不在场证据,便是再有力不过了。因此,鲍勃没有从杜乐这里盘问到什么对案件有用的信息,便只得向杜乐表示抱歉并准备离开。
“有什么需要我帮助,我一定会尽力帮忙。”杜乐不忘礼貌性地伸出手说道。
鲍勃笑了笑,握住杜乐的手,说道:“好的,非常感谢你的配合。”
鲍勃悻悻然地回到情报局后,便径直进入局长办公室汇报情况。此时胡夫正坐在办公室里,看见鲍勃进来,便问道:“怎么样?”
“没有嫌疑。”鲍勃说道。
“我问的是,这个华国人,会不会是神秘组织的一员。”胡夫说道。胡夫所说的神秘组织,指的是顶尖科技公司后面的组织。
鲍勃略微迟疑,皱着眉想了想,便说道:“看不透,暂时无法下定论。”
“还有人是你看不透的人?”胡夫意外地挑眉。
“应该说,他看起来不像是一名特工。但是,又能感觉出,他的背后,应该是有不少秘密。”鲍勃眼光极为肯定,尽管这个判断,只是来源于,他办案多年,累积了丰富经验,因而得来的职业本能。
“他能够在一年内崛起,本身就不简单。”胡夫同声附和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