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说看不起丫鬟,而是丫鬟的出身都不好,从小没有受过好的教养。就算是个绝色女子,也只不过能在床上让男人沉迷一时。——真正的心心相印。光靠床上那档子事,是远远不够的。
世家子弟可能会宠一个丫鬟,但是绝对不会爱上一个丫鬟。
可是女朋友就不一样了。同样是在外洋留学,和上官辉应该也是年貌相当,两人也有心心相印的时候吧?
叶碧缕不安地翻了个身,面朝里睡着。
上官辉感觉到叶碧缕情绪的变化,略加思索,便猜到叶碧缕大概是为何事不开心,笑着在她耳边低声道:“还说你不吃醋?这会子酸到满屋子都是醋味儿。”
叶碧缕哼了一声,道:“我要睡了。明天还要早起呢。”
上官辉笑着摇头,将叶碧缕扳了过来,道:“跟你说了吧。那时候年轻,不懂事,看她对我好,我也就对她好,一来二去,两人就上了床。”
叶碧缕抵着是上官辉的胸膛问道:“既然你占了人家身子,怎么不娶人家?”
上官辉抓着叶碧缕的小手低笑:“人家有好几个男朋友,才不要嫁给我这个‘穷小子’……”
“嗄?”叶碧缕很是惊讶,上官家的大少爷,跟“穷小子”可是沾不上边的。
上官辉咳嗽一声,道:“我在外洋留学的时候,用的是化名,而且没有带仆役下人,一直装作是一个穷家小户里出来,得到江东顾家少都督资助,才能留学外洋的穷小子。”
叶碧缕很是意外,在上官辉怀里笑得hua枝乱颤。
“满意了吧?——我跟你说,我若是想娶她,就绝对不会用个假身份来接近她。她若是想嫁我,就不会三心二意,跟好几个男人同时暗通款曲。”上官辉说完这话,就轻拍着叶碧缕的后背,换了话题“说起顾家少都督,我倒是觉得,顾家出大事了。”
叶碧缕心里一惊,想起自己的表妹齐意欣,立时就将自己的对上官辉以往“风流韵事”的关注扔到一旁,专心问起顾家的事来:“出了什么事?”
上官辉收了喜色,沉吟半晌,在叶碧缕耳边低声道:“我猜,顾大都督应该已是到了弥留之际。”想起顾远东回来之后的一言一行,上官辉心里有了大致的猜想。
一向跟上官辉焦不离孟、孟不离焦的顾远东,居然会婉据做他的伴郎,而且就算来参加他的大婚,都穿着一身素色衣衫,他的未婚妻齐意欣也是,头上居然戴着的是素银首饰。
叶碧缕看了上官辉一眼,道:“你的眼睛也太贼了吧?——这些都被你看到了?我可什么都没有看到。”
上官辉笑了笑,帮叶碧缕掖被子“你头上蒙着红盖头,哪里看得见堂上的事?”
说起大婚,上官辉又想起今日在东街上碰见李绍林和他的白hua轿。
“我跟你说,今天迎亲回来的时候,我在东街还碰上另一个人的大婚hua轿。”上官辉盯着叶碧缕的眼睛,慢条斯理地道。
叶碧缕很是好奇“谁?”居然跟他们同一天成亲,算不算是缘分呢?
上官辉一字一句地道:“李绍林。”
叶碧缕一下子沉默下来,良久方道:“原来是他。他不是还在热孝当中?”
上官辉点头“所以他的hua轿,是白色的。”
叶碧缕苦笑一声,道:“也不知道哪一家的闺秀这样运气不好。”
上官辉奇怪地看着叶碧缕,道:“你难道不知道他娶谁?”
叶碧缕更奇怪:“我为什么要知道他娶谁?——他娶谁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说着,叶碧缕不高兴地踹了上官辉一脚,又翻身过去面朝里睡。
上官辉这一次没有将叶碧缕扳过来,而是从后面搂住她的腰,让她窝在他怀里睡“是我说错话了,我道歉。——天不早了,我们睡吧。”上官辉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地,搂着叶碧缕在怀里,心满意足地睡着了。
第二天,叶碧缕跟着上官辉一起去上房给上官老爷和上官简氏敬茶,又跟上官家的几房叔伯兄弟见礼认亲,一直忙到天快黑了,才将上官家的主要亲戚都认了一遍。
上官辉担心叶碧缕累着,晚上回到房里,又给她打水泡脚。
叶碧缕这一次不许上官辉给她洗脚,笑着道:“我自己来就行了。”
上官辉冲叶碧缕挑了挑眉,低笑道:“就算不洗脚,我也会收拾你……”
两人低低地调笑一番,正在柔情蜜意当中,就听见东阳城的大钟,铛铛铛铛地敲了七下。
按大齐的定制,丧钟敲七下,是诸侯王薨逝。
在新朝,就只有三大都督能享有这个殊荣了。
上官辉直直地从床上坐起来,脸上的神色十分严峻:“顾大都督过世了。”
叶碧缕也连忙从床上爬起来,拉着上官辉的胳膊问他:“我们要做什么?”
上官辉想了一想,对叶碧缕道:“今儿天晚了,你就先歇着。我自己去顾家就行了。明天你再过去。”
叶碧缕想起齐意欣,问上官辉道:“我表妹也会去顾家吗?”
上官辉想起昨日大婚的时候,顾远东和齐意欣同出同进,很是亲密,再加上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妇,又在顾范氏和阿喵不在家的时候,帮顾家看家。——这个时候,齐意欣肯定是在顾家的。
不过想起顾家的家事有些蹊跷,上官辉还是对叶碧缕道:“齐表妹是二少的未婚妻,她在顾家,也算是半个主子,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,你就先别过去给她添乱了。乖,听我的话,先歇着,明日再去,成不成?”上官辉跟叶碧缕成了亲,齐意欣也成了上官辉的表妹。
叶碧缕无法,只好应了,起身服侍上官辉穿好衣衫,看着他离开喜院,往上官夫人住的上房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