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肯定是老王妃以前说过的。”有人道。
“俗话说‘天圆地方’,大地怎会是圆的呢?”有人立马反驳。
“老王妃肯定顺嘴胡诌的,小孩子就信了,结果闹出这样的事。”
这话赢得众人一致点头,觉得女人家就是见识浅薄。
那边,小葱已经将郑氏弄醒过来。大家才松了口气。
郑氏挣扎着对张槐道:“不用再审了,这个一定是玉米。带他回去,有话回家说。”
小葱姐弟听了大喜,花生则呆住了。
小苞谷忙跑到大苞谷跟前蹲下,稀奇地打量他。
张槐点头,转身对王尚书说了这话。
王尚书却摇头道:“老王爷。本官以为,尚不能证明陈离就是真玉米。再说,就算陈离是真玉米,那张家现在的玉米就来的蹊跷,必须再审下去;况且,陈家还牵扯海盗一案,也需要审问清楚。”
“王尚书言之有理!”
随着一声高喝,堂下人众闪开两旁,一班人簇拥着英王走进来。
他大踏步走到堂上。转身站定,高声道:“刑部尚书王令宣听旨!”
王尚书急忙下堂,整理衣装,跪地接旨。
此案惊动了永平帝,命刑部牵头,三司会审。其理由是,玄武王乃国之柱石,位高权重。张家绝不能轻易认回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做儿子。况且,前一个玉米牵涉到朝廷重臣。后一个玉米又牵扯出海盗,这桩认子案已经不是张家的家事了,必须慎重。
原来,自打秦霖成立安国后,大靖已经有不少官员和世家投奔北方去了,经查。都是宁王旧党和一些不得志的官员。
都说天无二日,如今大靖天下出现了两个皇帝。
秦霖也是太祖皇帝的子孙,“安国”即是大靖,投奔他依然是为大靖效忠,不像之前。谋反那就是叛国,会背上千古骂名的。
因此,那些人都跑得欢畅的很。
良禽择木而栖,从此后,大家伙爱跟谁跟谁。许多不得志的年轻士子也都悄悄往北边去寻找机会。
永平帝如何能忍下这口恶气,终日焦灼不安,脾气越发暴怒,全没有文治武功远超太祖皇帝的喜悦。这种情形下,张家屁大一点小事他都要关注,何况冒出个不明不白的儿子来了。
大苞谷一听,顿时乐坏了,身上也没那么疼了,心里也不气了。
他刚才还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呢,这样固然好,但那发财大计只能半路夭折了。谁料凭空起波澜,连皇上都插手,不让张家轻易认他这个儿子,真是太好了!
看来老天爷也看不过他受了许多苦,要帮他发财。
玉米也松了口气。
他心里坦坦荡荡,没干任何坏事;反观这黑小子,一副奸诈模样,实在不像张家儿子,他一定要跟他斗到底,坚决不能让他进入王府。
郑氏听完,则满腔怒火。
这一桩事的根源,都是从朝廷和官场牵惹出来的,如今越陷越深、越来越说不清了,连儿子也不让认了。
她一拉张槐,上前对英王施礼,正容道:“王爷,臣妾已经认定这人就是小儿,因此要将他领回去。至于说牵扯上海盗,刑部只管放手审查。只要证据确凿,到时候上玄武王府拿人,我张家绝不敢庇护!”
英王淡淡一笑,道:“老王妃不必生气。刚才审案经过,本王在外面都听清楚了。王妃请想:当年白凡能弄一个玉米来,说得头头是道,令张家上下都不能分辨真假,那么这个玉米说的一面之词,又怎能判定真假?若是再来第三个,又说出差不多的一套话,不过做些添减,要如何证实?”
王尚书点头道:“不错。刑部将派人去梅县,寻找玉米当年藏身的那户人家,还有秋霜,以及捡拾珠宝的码头劳力来京城作证。其实这些就算证明了,也还不敢就证实他的身份,怕的是别人得知玉米的经历,听玉米说了家中的事,冒名顶替。最好有一样隐秘的事,而他又不可能告诉别人的,方能证实他的身份。”
郑氏断然道:“刚才他说的这句话,就是我亲口告诉他的,连我这些儿女都不知道。我只跟他说过,原是逗他玩的。”
黄豆走上来,轻声对郑氏道:“可是姑姑,陈家人不是知道了?又怎知他没有把这事当一件学问跟人炫耀?”
郑氏太阳穴突突跳,胸口剧烈起伏:照这样怀疑,那一切都有可能,她就别想认回儿子了。
张槐忽然道:“我有办法。”
说完,问大苞谷道:“你可曾藏过一个黑匣子?”
大苞谷眨巴两下眼睛,怔怔地问:“什么黑匣子?”
张槐道:“就是我跟你娘放在暗柜里的黑匣子,你好好想一想,拿过没有?”
大苞谷眼珠转呀转,然后道:“我一直对被狼叼以后的事记得特别清,忘都忘不掉。以前的事,也有些记得,就是不多。”
张槐便又换一个问题,都是他以前藏银子或者用一些法子赢哥哥姐姐银子的事。
大苞谷傻眼——他真不记得了!
他全部的心思都用到那些“重要”的事上去了,这些小事他后来根本没用心记过,如何记得!
见他毫不作伪的表情,张槐心直往下沉。
郑氏也狐疑起来:刚才不是还记得许多事吗,怎么转眼又一点都不记得了呢?(未完待续。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