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家子老小见面自然高兴,却顾不上叙别情,立即说起真假玉米的事:大苞谷的伤已经无碍了,然一身疤痕是免不了了;陈家的生意如火如荼等等。
因他错过了饭点,周菡便命人弄了细粥和各色菜肴端上来,边吃边听。
三两下吃完了,立即就要去刑部。
郑氏忙起身道:“你过来,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板栗遂跟着娘去了东院,母子二人在屋里说了好一会,板栗才出来。
半个时辰后,刑部后衙,板栗先去见了玉米。他跟小葱一个心思,因此正容告诫了玉米一番话。
过后,板栗才来到关押大苞谷的屋子。
大苞谷终于见到了阔别九年的大哥——如今的玄武王,比他之前想象的还要英武、威风。
板栗已经从郑氏那得知。这个就是真玉米,自然不像之前那些兄弟姊妹,用怀疑的神色打量他,目光是亲切的,笑容是真诚的。
他努力将眼前少年跟小时候的玉米联系起来,首先是眼睛重叠。接着是神态……
大苞谷立即就感受到他的不同。
他脑子里忽然浮现一些片段:大哥将他架在脖子上;大哥用那只手揪他耳朵;大哥罚他跪;大哥逃走那晚,告诉他他的名字叫张乾……
他的哥哥是玄武王!
他忍不住想流泪,自豪的同时,心里也立下了人生目标:大丈夫当如是!
既然要向大哥看齐,那他更要努力了,这官司更要漂亮地收场。要想漂亮地收场,眼下就不能认大哥。因为他干的事儿,不适合让大哥知道;更不能被大哥知道后,表露出来。又被外面的人知道。
再说了,他心里还有气呢,怎能就这么轻易地认大哥,那太便宜他了!
大苞谷心下计议停当,就冷下脸来。
板栗哪里知道这小子这一会工夫,心思已经转了九曲十八弯,就只见他先是满脸崇拜地看着自己,接着面上又呈现悲欢和孺慕之情。跟着再呵呵傻乐,然后忽然间神色就冷了下来。不禁纳闷极了。
他也不管了,含笑问道:“你就是大苞谷?”
念着这个名字,他有些想笑,脑子里浮现一根大玉米棒子,煮熟的,香喷喷的。
大苞谷没好气地说道:“是不是。关你屁事?”
板栗一怔,沉声喝道:“怎么说话呢!”
他原想自称“大哥”的,可是娘让他暂时别露出端倪,等候再审,于是就只好装作不知情了。
大苞谷讽刺地笑道:“王爷好威风!那也别在小人跟前摆呀。你有本事灭了好几个国家。怎么就不能把你们家那根玉米来历弄清楚呢?还是你只会打仗?我告诉你,你这样不成的,迟早要出大事的。”
板栗听了他的话,习惯性地就想上前揪他耳朵,就跟对黄豆等人一样。又一想,他是受了刑的,心里存有怨气,眼下兄弟还未相认,若是揪了他耳朵,只怕更生气了,于是忍住。
不过,他和葫芦身为长兄,张郑两家的弟妹们性格各异,他们都有一套应对的手段。迄今为止,除了小苞谷让他没辙外,像玉米这样的刺头,他有的是法子对付。
当下,他闲闲地说道:“听你这口气,好像有些不服气?”
大苞谷斜睨了他一眼,冷笑道:“不服气?我有什么可不服气的?我五岁就在外闯荡,从北向南,又在海外漂了几年,阎王殿里咱都逛过好几回了,到现在才十四岁;你呢,你投军的时候十几了?跟我比,你也不嫌寒碜!”
板栗被他一席话说愣了。
要这么比,他还真比不上大苞谷。
大苞谷见他张大嘴巴,心下暗爽,又冷笑道:“我最瞧不上你们,板栗、小葱、红椒、山芋、香荽,一个个的,名气大呀,好能耐呀!可是怪的很,怎么蠢起来比驴还蠢呢?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:人家说什么都不记得了,你们就信了,怎么就这么好骗呢?怎么就这么蠢呢?”
他满眼不可置信的模样,不住重复问话,把个板栗给气得,牙根痒痒,手也痒痒,脚也痒痒,却找不到出手的理由——眼下,人家还不是他弟弟;还有,人家是原告,他虽然贵为王爷,却没权利审讯。
这个臭小子!
好些年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。
若是黄豆在这,怕是要热泪盈眶地跟他握手。
到底是大哥,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,自然不会被大苞谷几句话给骂得失态,再说,他怜他年幼就吃了许多苦,这次更被用刑,心里有气是难免的。
若是骂几句能让他消气,那就让他骂吧!
“你是因为恨张家人,才不说出黑匣子下落的吗?”板栗认真问道。(未完待续。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