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玉秋的笑，其实很假，和他一样，面对陌生人时，都只能这样礼貌客气地微笑，以便表示他们是出自家教良好的孩子，不能丢长辈们的脸。

他和张玉秋是如出一辙，半斤八两的。所以如果他笑话张玉秋，只是在笑话自己，和笑话所有白家人。

可是在这张照片中，他看到的张玉秋，露出的微笑却有几分，像他自己在那丫头面前笑的时候。

像画笔一般描画出来的眉宇下浅褐的眸子眯了起来，像是要把这相片里的每个人都用刀子刻出来解剖。

她于他是特别的，但是他不希望，她于某些人也是特别的。可是事与愿违，时间造就了这一切。由于家里人的关系，他离开她，她离开他。分开的空白，很快有人来填满。

除了张玉秋，在她右手边伫立的高大少年，似乎也在她心里凿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。

这个人，是死了吗？

后来他找人去调查过，是说她以前在黎家学画画，与一个叫黎文德的大哥哥认识。黎文德后来出事故死了。

死了，真不是好事情，因为，死人是永远超越不过的。

垂下眸子，踏前一步，刚要继续往前走。

背后，一声门板拉开的声响，张玉秋的声音，安静从容地在后面对他说：“哥，你想找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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