遗忘者的面孔凝固。

天阴峰南。

“你没说吧？甚至你还不知道吧？”

老子微笑地看着周易，说句实在话，他根本就没打算让周易开口。因为有那股无形而又强烈至极的威严压制，周易别说张口了，他甚至连传音都无法催动。

毫无疑问，这应该进入某种剧情模式，等待周易的，只会是一定时间内。对方一人的表演与自我对话而已。

老子在他面前盘膝坐下，神情祥和而慈蔼，这是一股油然而生的气质，即使他面无表情，通体不带一分仙气，甚至神情有些咄咄逼人，这种长辈之风也无法挥之而去。

“是我引你入道的。你可知道。”

他说道。

“是我传你上清道法，你或许会奇怪，但这并不奇怪。你现在有护道莲花，能一花开五叶。又能五行归一，这份神通正是我所感悟并创出的，而非其他人所创。”

老子继续道：

“本来，你的引道者已经为你留下了凡人修行的基础心法。但你要知道，他根本就没有在任何时候是一个凡人，既然从未当过凡人，那他怎么可能会懂如何让一个凡人成就仙业、铸炼仙骨？如果不是我，你当初根本没办法筑基。当然，如果不是我。你先前也没有这么多劫数。”

周易安静无比。

“你有些想不通，我究竟在何时传道于你，从上清心法起，那心法之所以有个上清也正是因此。连同《紫清宝篆》也是一样，你之所以能用非峨眉弟子的身份，通过一步步劫数得到《紫清宝篆》，都是从上清心法起，道根便种下了。你会想《紫清宝篆》是广成子的，但其实是我在玄都传他的道，也只有我，才能助人成无极大道。”

“至于三清劫数，那三尊法身已经成就道祖仙业，纵然不如广成与释迦摩尼，也不会差多少。他们要消灭你，只因碧游宫门庭不能再兴是他们定下的天数。你这条路走到头，到时纵然修满《黄庭》，你也奈何不了他们，如此一来反倒会让你永无安宁之日。所以我想，我又何必让你走这样一条不归路？”

老子说到这儿垂了下眼，这个看面貌很祥和的老人只是稍稍动下了指头，围绕在他周身的无形道力豁然一清，压制着周易的力量也在这一刻归为虚无。

“所以你现在有重新选择的机会。说小一点，是你要学护道莲花，还是要学道衍诀。”

“当然是两个都学。”

听对方说了这么多，周易还是没有丝毫的惊讶和感慨，他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回答。

“只能学一样，你学了一种，我就废你身上的另外一种。”老子从容不迫道，“你若选了道衍诀，那就留在这蓬莱岛，继续和那些凡夫俗子斗智斗勇讨仙缘；如果选了护道莲花，那你现在就可随我回玄都，做我亲传弟子，等你顶上开满无极莲华时，三清也奈何你不得。如何权衡，现在就看你自己的想法。”

周易沉默，他开始在脑海中开始迅速地权衡起来。这件事的变化太大，他根本没有任何准备，老子便突然降临，这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。不过周易的思路灵活，也不是这么容易被糊弄晕的，对于这个突发剧情，他心里已经有了分析。

同样都是骑牛老人，一个骑着黑牛故作神秘，一个则是跨坐青牛，一来就给他放了明话。周易听出了不少意思，就是他这一路上没少得到这位大佬的照拂，不管他接不接受、发没发现，人家这尊神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你，并且抛出了一个有损他利益的选择题。

道衍诀和护道莲花的属性其实是相辅相成的，事实上护道莲花还更要依靠道衍诀，没有前者的话在周易手里，这个道法神通就是鸡肋，他很难想象，老子究竟有什么勇气，要单独留下一种神通。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