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啪”两巴掌,不仅把安若娴打傻了,也把孟氏给吓傻了。
安若澜收回手,冷哼一声,斜睨着安若澜道:“管好自己的嘴巴,分清什么该说,什么不该说,不然下次可不只有两耳光这么简单。”
安若娴瞠目结舌地捂着脸,好一会才从震惊中回神,她没有像以往那样冲动不理智地反击,而是嚎哭一声扑到孟氏怀里,委屈哭诉:“母亲,我说错了什么,澜姐姐为什么要打我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哭声无辜,埋在孟氏怀里的脸上却满是狠戾。
身子被狠狠一撞,孟氏也回过神来,忙是将人搂紧,拍抚着安慰:“娴儿别哭,你没错,母亲会替你做主的。”
话是这样说,可一看安若澜凌然霸气的架势,她哪里还说得出一句话?
忍着恐惧,孟氏咽了口口水,眼带伤心抽泣道:“澜儿,有话好好说,你怎能对娴儿动手?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啊!”
“正因为是我的妹妹,我才动手。”安若澜无动于衷,冰冷道:“连一个庶女都约束不好,想来五婶是教不好人,侄女不介意替您管教管教。”
孟氏一噎,再多的抱怨责备都说不出口了。
知晓安若澜这边是讨不到好了,她只好转向安文彦,哀求的望着他,希望他出面帮自己挽回面子。
安文彦已经被安若澜扶起来,方才的话他也都听到了,对上孟氏的双眼,他的反应是默默移开视线。他会孝顺父母,但不是愚孝。母亲纵容庶妹如此贬低自己的意中人,他已寒了心,又如何还会帮母亲跟庶妹对付帮助自己的亲妹妹?
抖落衣袍上的草屑,安文彦面无表情地拱手,道:“既然母亲不答应,儿子只好去与父亲商量。”
孟氏是知道安世延有多中意周宓儿的,闻言哪里肯应。当即急声道:“你是要罔顾母亲的意愿吗?!”
说着又哭起来。啜泣道:“我十月怀胎生下你,含辛茹苦把你养大,到头来。却比不上一个外人,你为了她顶撞忤逆我,我被你伤透了心,你这个不孝子……早知如此。我宁愿没有你这个儿子……”
安文彦木然听着,几乎被心底涌起的悲凉吞没。
有什么在胸口鼓动叫嚣。他沉痛地闭上眼,将忍耐了几年的话说出口:“既然母亲后悔生下我,不若把我也出继了吧,就像当年出继澜儿一样。或许在你的眼里,我们兄妹就是物件,想要的时候就牢牢握着。不许我们违抗,不想要的时候。就算扔给别人,都觉得对我们是恩赐。”
“你……你在说什么……”孟氏骇然瞪大眼,浑身颤抖,忘了哭泣。
“母亲?”安若娴抬头担忧唤了一声,随即怒目望向安文彦,怒道:“彦哥哥,你怎么能这样说母亲?母亲有多疼爱你,难道你不知道吗!”
“这里有你插嘴的资格吗?”安文彦沉下脸,他原还对这个庶女抱有几分情谊,眼下却是什么都不剩了。
安若娴心下一骇,住了嘴。
不说安若娴,就是安若澜也被安文彦这冰冷的模样吓了一跳,印象中兄长一直都是温和儒雅的,从未有过这样的神情。
“哥哥……”安若澜担忧地拉了拉他的衣袖。安文彦苦笑着对她摇了摇头,示意自己没事。
孟氏从打击中回过神,刚想开口辩解,门口突然骚动起来,有人大喊:“老夫人来了!”一时间闹哄哄的一片。
闻言,孟氏跟安若娴心里都是咯噔一声,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。
两人的预感没有错,老夫人一进来,第一句话便是:“孟氏德行有失,扰乱府中秩序,罚禁足一月,十小姐顶撞嫡姐,不守家规,即日起交由严嬷嬷严加管教。”
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,孟氏跟安若娴一个被拖回房里关禁闭,一个则被拖到后院北边的禁堂,由专门教授规矩的严嬷嬷管教。
处理完不省心的,老夫人厉眼望向噤若寒蝉的安若澜跟安文彦,道:“你们两个跟我回松鹤堂,另有发落。”
两兄妹讷讷应是。
被带回松鹤堂,两兄妹老老实实跪下认错,老夫人老神在在喝着茶,根本就不搭理他们。
宋嬷嬷进来,低声禀告道:“老夫人,凑热闹的下人都处置了。”
安若澜将这句话听在耳里,心想难怪方才离开馨月苑时围观的人都不见了,原来是被抓去处罚了。
她不禁有些担心自己的处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