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钧一发之际,祠堂院门前传来响亮的通报声:“燕国公老夫人到!”
安老夫人庄重地站起身,傲然笑道:“正宾来了,媳妇们,随我一同去迎接正宾!”
宾客们一片哗然,一窝蜂跟了出去。
永宁侯夫人的眼睛几乎瞪出眼眶。
安老夫人亲自来迎接,燕国公老夫人心里最后那点不舒坦也没有了,两位老诰命互相见了礼,寒暄一番后,燕国公老夫人便被迎进了祠堂正堂外厅,笄礼开始了。
燕国公老夫人坐主宾位,宾客们坐观礼位,待客人都落座,安老夫人才带着安府的众人落座。
司仪宣布开礼,慕容氏起身致辞:“今日小女若澜行成人笄礼,感谢诸位宾朋佳客光临寒舍,笄礼这便开始了。”
顿了顿,朝东边侧开门道:“若澜入场拜见各位宾朋!”
话音落下,作为赞者的常月星面带微笑走出来,以盥洗手后,于西阶站定,接着,一身采衣的安若澜缓步而出,走至厅堂中间后,面向南,向观礼宾客行揖礼,然后再面向西正坐在早已备好的草席上。
看到正宾位上坐的并不是永宁侯老夫人时,安若澜吃了一惊,好在她很快镇定下来,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司仪唱喝:“赞着上前!”
常月星便上前为安若澜梳头,梳好后将梳子放在了席子的南边,向燕国公老夫人敛首为礼后退下。
接下来是最关键的一步,正宾为笄者三加。
安老夫人率领安家众人向燕国公老夫人颔首行礼,燕国公夫人回礼,起身到东阶下以盥洗手,拭干,相互揖让后正宾与主人各自归位就坐。
安若澜按照慕容氏所教导的,待燕国公老夫人洗手后,便转向东正坐。
司仪又唱喝:“有司上前!”
作为有司的安若澜的另外三个好友便端着托盘,奉上罗帕和发笄。
卫韶就是有司之一,她还朝安若澜俏皮地扎了眨眼。
司仪唱喝:“请正宾!”
燕国公老夫人走到安若澜面前,细细打量一番后,不由暗叹,难怪自家小孙子惦记,确实是个标志淡雅的姑娘。
带着那么点遗憾,她高声吟颂祝辞道:“令月吉日,始加元服。弃尔幼志,顺尔成德。寿考惟祺,介尔景福。”
唱罢,将安若澜的头发盘成髻,加上发笄,之后站起身,回到原位。
常月星按捺住紧张,上前为安若澜正了正发笄。
待常月星退开,安若澜起身,宾客们祝贺后,她回礼后退回到东房。
常月星则从有司手中取过衣服,到东房里替安若澜更换上与头上发笄相配套的素衣襦裙。
换衣时,安若澜大口大口地呼吸,低声叫道:“这还是一加,我就紧张得不行了,下面该怎么办啊!”
“你别说了,我本来就紧张,你一说我更紧张。”常月星嗔道,利落地替她换好衣裳。
再出房,向宾客展示后,又向父母行拜礼,表示对父母的感恩。
一加,一拜,而后是二加,二拜,三加,三拜。
二加加簪,换曲裾深衣,拜师长前辈,三加加钗冠,换大袖长裙礼服,拜皇天后土。
三加后,有司撤去笄礼的陈设,在西阶摆好醴酒席。
燕国公老夫人揖礼请安若澜入席,安若澜敛首回礼,于席西侧站定,面向南。
燕国公老夫人则在面向西站定,常月星奉上酒,安若澜转向北,燕国公老夫人接过醴酒,走到安若澜席前,面向她念祝辞曰:“甘醴惟厚,嘉荐令芳。拜受祭之,以定尔祥。承天之休,寿考不忘。”
安若澜行拜礼,接过醴酒。
燕国公老夫人似是看出她的紧张,对她微微一笑。
安若澜怔了怔,回以微笑。
祭酒后,喝过醴酒,吃过饭食,安若澜向燕国公老夫人行拜礼,燕国公老夫人回礼。
之后便是取字。
燕国公老夫人自然不会自作主张,先向安老夫人笑道:“还是请安老夫人为县主取字吧。”
安老夫人敛首回道:“能得严老夫人取字,是若澜的荣幸。”
婆婆做了主,慕容氏自然没有异议。
“不敢辞。”严老夫人便不再推迟,微一沉吟,笑道:“蕙质兰心,便取作兰心如何?”
安若澜拜谢。
严老夫人微笑颔首,唱道:“礼仪既备,令月吉日,昭告尔字。爰字孔嘉,髦士攸宜。宜之于假,永受保之,曰兰心甫。”
安若澜叩首:“兰心虽不敏,敢不夙夜祗奉。”
再叩首。
安若澜暗暗松了口气,总算是结束了。
燕国公老夫人回到主宾位坐下,悄声对陪她过来的严李氏道:“我倒是有些明白了,七小子为何对她情有独钟。”
严李氏但笑不语。
之后安若澜聆听母训,拜谢宾客,这才算礼成。
孟雨颜望着乖巧跪在慕容氏面前的女儿,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,孟雨晴拍着她的背,默默安慰她。
那之后就是宴席,宾客们都被请到前院去喝喜酒,安若澜则与几个姐妹聚在房里说话。。
一通忙碌下来,安若澜觉得浑身都不自在,脑子里还直转圈。
常月星拍着胸口道:“好在我家是将门,不讲这么多礼数,不然我及笄时恐怕会直接晕过去。”
卫韶连连点头附和。
两人的反应逗得众人好笑不已。R115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