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氏去向慕容氏拿对牌时,是这样说的:“最近府上不太平,我寝食难安,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坐以待毙,便打算今儿回孟国府瞧瞧,看是否能求得父兄帮助,好让侯府渡过这次难关。不过此事不易,我怕是会在孟国府小住,为了侯府,这也是迫不得已。”
她说的冠冕堂皇,慕容氏却很清楚,她是想回娘家避难。
这话让慕容氏真的好气又好笑,到底还是没有为难她,取了对牌给她,然这还不算完,孟氏又道:“大嫂娘家也是有权有势的,如今侯府陷入危机,大嫂也该放下矜持与身段,回娘家寻找机会求父兄帮忙,如此大家齐心协力,侯府才能度过危机。”
若说方才还只是不悦,现在慕容氏可说是恼怒了,一个想着躲到娘家寻求荫蔽的自私自利之人,竟然也好意思向他人说教,她以为旁人不知道她的打什么算盘吗?!
慕容氏直接甩脸子道:“五婶还真是深明大义,我是没有你这般无私伟大,我就等着看五婶对侯府能有多大的助益吧。”
不欲再多说,让下人将孟氏赶了出门。
可以说孟氏是带着一肚子气回到孟国府的,只是还没有等她寻求安慰,她就再次被孟老夫人赶出了门。
要说孟老夫人是一眼都不想看到孟氏,她宁愿自己的女儿真的疯了,也不想再听那些不知所谓的抱怨,孟氏在此时回娘家的举动,更是让她恨不得没有生这个女儿。
任凭孟氏在外面叫门,孟老夫人下了令,谁去开门。她就不认谁。
孟国公对女儿还有几分心疼,让孟程晏去给妹妹说好话,孟程晏本是答应的,但被妻子拦住了,乔氏只对他说了一句话:“母亲是如何性子的人,小姑又是如何性子的人,难道你不知道吗?你觉得这件事上谁是对的?”
孟程晏细细一想。觉得妻子有理。但到底还是对妹妹有几分感情,便出了门,问孟氏道:“你今天回来是做什么的?”
孟氏见最疼爱自己的大哥出来。立时脸上一喜,拭去眼泪道:“哥哥,如今侯府危在旦夕,我自然是来求父亲哥哥帮忙的!”
闻言。孟程晏松了口气,心软了几分。想了想又问道:“若是我们不同意呢?”
孟氏当即毫不迟疑道:“若是父亲哥哥们不同意,我自然不会勉强,毕竟父亲兄长才是我最亲的人,我的心是向着娘家的。我不会连累父亲跟哥哥。”
说着又抹起泪来,抽泣道:“以往我不懂事,给大家惹了许多麻烦伤心。被禁闭的时候我想了很多,我已经知道错了。想起这些年都没有好好侍奉过父母,我很是后悔自责,是以我才想回来侍奉双亲,尽尽孝道,还请哥哥替我向母亲解释一番,让我进去。”
她自以为说的情真意切,然而孟程晏的心却凉了半截。
说来说去,就是以求助为敲门砖,博得好感后再在孟国府住下来。
无视孟氏渴求的双眼,孟程晏冷然道:“你回去吧。”一句多话都不想再说,最疼爱的妹妹竟然如此自私虚伪,他不知该气愤还是该失望。
孟氏的抽泣声戛然而止,她不敢置信地望着兄长,不相信疼爱自己的兄长竟然会将她拒之门外!
当即大喊道:“哥哥,你怎能如此无情!我是你的亲妹妹啊!”
这一喊,让孟程晏剩下那半截热乎的心也拔凉拔凉的了。
蓦地沉下脸,孟程晏怒斥:“你还有脸说?!你的任性自私早就把大家对你的感情磨得一干二净,以前你只顾着风花雪月,母亲病重你都不回来看一眼,现在夫家有难,你就跑回娘家来好吃好喝,你摸摸自己的良心,到底是谁无情?!若我是你,当年被说得了失心疯时,就一头撞死,省得累人累己!”
从小到大,孟程晏第一次对孟氏说重话,而这番话说完,他心里也不剩多少兄妹感情了,长长呼出口气,他跨进门,让门童迅速将门关上。
“哥哥!我这样回去会被安家人笑死的!”孟氏大叫着扑上去,然而她再也求不到半点怜惜。
大门无情地关上,孟氏扒在门上大哭,怒骂道:“我不过是回来住一段时间,又不要你们养一辈子,你们有必要如此吝啬吗?!侯府现在的日子根本不是人过的,你们是我的父母兄长,照顾我难怪不是应该的吗?以前信誓旦旦说会疼我一辈子,原来都是骗人的,你们这些自私冷酷的人,不就是不想被侯府连累吗,我算是看清你们的假面具了!虚伪的小人!”
任凭她大喊大叫,孟国府的门就是纹丝不动。
夏荷在旁看着,心里竟有一丝丝畅快。若不是身契还捏在孟氏手里,她早就不愿待在孟氏身边了。
无计可施,孟氏只好又坐着马车回了侯府,躲回屋里大哭一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