获得自由不到一个月,孟氏又进了小黑屋。
老夫人已经放话,要严厉的,手段硬的,不留情面的人给孟氏教导规矩,慕容氏当然不敢违背,找了个五大三粗,一黑脸能吓死人,瞧着就不是善茬的老嬷嬷给孟氏。
在慕容氏找到适合的人选前,孟氏去找安世延求助,希望丈夫能帮她求情。
尽管她怨恨丈夫对她不再一心一意,但她知道丈夫对她还是尊重的,这是关乎她颜面的事,她相信丈夫不会袖手旁观。
似乎是知道她的心思,安世延接连几天都在书房过夜,这让孟氏根本寻不到开口的机会。若安世延是去方碧宁屋里,孟氏还能说安世延宠妾灭妻,用舆论压迫安世延到她的房里,可问题是安世延压根也没有去方碧宁那里!
无计可施之下,孟氏只好装病,让人去请安世延过来看她。
然而安世延以公务繁忙为由婉拒了,只送了一堆补品药材到馨月苑去。
看到送来的药材跟补品,孟氏气得咬牙切齿,随手拿起一边的绣花针就使劲往引枕上狠戳,似是觉得不够,她厉声叫过夏荷,把绣花针一根根戳进夏荷的指甲盖里。
夏荷痛得冷汗涔涔,却连吭都不敢吭一声,因为她吭声了,等待她的会是更残酷的折磨。
看着夏荷痛苦的神色,孟氏心里总算舒坦了些,但还是觉得不解气,也顾不得在装病了,她怒气冲冲带着人冲向安世延的书房,要找安世延理论。
到书房前,孟氏被启竹拦了下来,本就又气又急的她当即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启竹脸上,大骂:“狗奴才,你是什么东西,也敢拦本夫人的路,还不快滚开!”
让人把启竹缠住,她气势汹汹跨进书房。
启竹拦不住人,只好捂着被打的脸跟进门,道:“五爷,小的拦不住夫人……”
望着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的妻子,安世延神色淡漠,他让启竹退下,放下正在处理的函件,对孟氏道:“有什么事就快说吧。”
一反刚才的气势凌人,孟氏瞬间变得柔弱可怜,抹着泪埋怨道:“世延,我病了你怎么都不去看我?”
安世延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,淡淡道:“你若真的病了,就不要跑到书房来大吵大闹,这样兴许我会在处理完公事后去看你。”
孟氏被他看的一慌,委屈地解释:“是他拦着不让我见你,不然我也不会……”
“行了,我不想听你的解释,有话快说。”安世延冷然打断她。
孟氏一噎,揪紧了帕子,忆起往昔的甜蜜和美,心里又酸又苦又恨。
她抽泣着道:“世延,母亲又要把我关起来,你去帮我向母亲求求情吧,我知道错了,若是让外人知道我被关起来学规矩,我还有何颜面见人?”
一边翘着兰花指拭泪,一边观察安世延的神色,孟氏等着他来安慰自己。
以前哪怕她只是红一下眼眶,丈夫都会心疼着急不已,现在就算丈夫心里有了其他女人,想来也不会对才貌双全的她无动于衷,孟氏自信以自己的姿容,还能求得丈夫几分怜惜。
她却不知,在安世延看来,她这副姿态只显得矫揉造作。
安世延淡淡望着她,不仅没有开口安慰,反而道:“你还有颜面可言吗?”
直白的话刺得孟氏脸上铁青。
哭声戛然而止,兰花指也紧握成了拳头,孟氏气急败坏地大叫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我可是名誉盛京的才女,孟国公唯一的嫡女,我没有颜面谁有?!方碧宁那个贱人吗?!”
安世延镇定如斯,拿起本折子不紧不慢道:“你可以出去问问,看谁还记得二十年前的孟国府才女。或者你去问问,看谁不知道文信侯府五夫人的名声有多臭。”
“你!”孟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,哀怨哭道:“你怎么能这样说我,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,你说过会爱护疼惜我一辈子的!以前的誓言难道你都忘了?难道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?!”
闻言,安世延脸上总算有了变化,他沉下脸道:“看来养病的这两年你不仅没有长进,记性也变差了许多,莫非当年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,信誓旦旦说要和离的那个人是我不成?”
孟氏脸色瞬间煞白,显然是想起了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。
但她怎么会承认那是自己的错,当即辩驳道:“那都是你逼我的,若不是你对安若澜好的太过,我也不会吃醋,故意做出那样的事惹怒你,我那都是因为在乎你!”
她那时确实想和离,也觉得安世延配不上她,但那只是一时糊涂,说到底都是因为安世延把注意力都放在安若澜身上,彻底忽略了她,不然她怎么会去参加宴会,怎么会四处认识朋友,怎么会被设计,不就是因为她寂寞空虚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