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敬松的死,江州子对着冬蕙总是硬气不起来,总带着股子讨好的意味在里面,见冬蕙挖苦他,他也不气,乐呵呵地道:“总之是好事,不会是坏事就对了。”
他脸皮如此之厚,完全没有了最初出现时的高人风范,冬蕙也只好不理他了。
几人跟在郝云孙身后穿过金灿灿的稻田,到了一座青石砌成的院子外头,院外坐着几个年轻男女,或是低头看书,或是对练刀剑,或是互相对弈,见着郝云孙便起身行礼:“大师兄来了。”
郝云孙好脾气地点头:“是啊。我奉师父之命迎接贵客。”
那几个男女微笑着,假装若无其事的,其实个个儿的眼睛都往明珠身上瞟。等到明珠走进院子,就听见后面有条清脆的女音小声道:“这就是那位闻名天下的摄政王……呜……”
明珠回头去瞧,只见一个圆脸圆眼的少女被一个俊秀的少年捂住了嘴,见她看来,两个人都十分尴尬。郝云孙笑道:“真是抱歉,师弟师妹没见过什么世面,让贵客笑话了。”
明珠大方地朝那几个年轻男女一笑:“是,我就是傅明珠。初到宝地,请多关照。”这几个人在这里蹲着,分明就是特意来看她的嘛,那她就让他们看个清楚明白。
圆脸圆眼的少女朝明珠粲然一笑,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小米牙,小麦色的肌肤看上去格外健康:“一定会多多关照你的,稍后我给你多点一盏灯。”
明珠朝少女微微颔首,转身跟在郝云孙的身后进了屋子。
屋子里是仿古式的摆设,地上铺设了茵席,矮几大窗,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背对着他们凭几而坐,对着后窗的枫叶在喝茶。
“老师,贵客来了。”郝云孙脱了鞋子,走上前去,对着拾九卿行礼。
拾九卿回过头来,微笑着看向明珠等人,朗声道:“贵客远道而来,有失远迎。老朽半身不遂,不便行礼,还望恕罪。请坐吧。”
明珠也脱了鞋子上了茵席,落落大方地给拾九卿行礼:“老先生是世外高人,不必拘泥于世俗之礼。”
拾九卿同样侧过身表示不敢受她的礼,吩咐郝云孙给明珠和江州子倒茶,很是和气地询问明珠一路上走得是否顺利,以及累不累,需不需要休息等等。态度十分和气,就如寻常人家的老祖父一样和蔼可亲,唯有时不时的一瞥,眼里里才透出几分寻常人所不见的睿智与犀利透彻。
明珠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付,既维持了身份风范,又不至于给人倨傲之感,很有分寸。她自认为是此生以来待人接物最完美的一次,看到拾九卿眼里露出满意愉快的神色,她就知道自己做得的确不错,便笑着引入正题:“之前曾听江先生说过一些老先生的规矩,具体情况却是不知,要烦劳老先生仔细说一说规矩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