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迁仍有些犹豫,道,“这,这能成么?姜凤定不会答应的。”
别说马夫人乐不乐意,就是姜凤,以当初她那般宠着那不值钱的臭小子的性子,是绝不会让儿子当童养夫的,更何况听说她现下还发了财。
柳好歪了歪嘴,嗤笑道,“能跟马夫人结亲,这是多少人都做梦的事,她家一个乡下小子,长大了最好也不过嫁个村妇罢了,怎如给马小姐当夫郎光彩?再说,这事若成,对二哥你也极有好处的。”
柳迁一想到那个娃娃,才生下来就夺去了妻主的注意,还害得自己洗了月余的尿布,一双嫰手都给洗粗了,心里就很不待见。
这三年在马家锦衣玉食,争风夺宠,竟是从未想过那小儿。
“有什么好处?”
柳好恨铁不成钢地睃了柳迁一眼,自己这个二哥,在勾女人上头有一套,可论旁的,真是蠢笨如牛啊。
“二哥你想啊,马夫人就一儿一女,儿子大了要出嫁,就这么个女儿,将来这马家还不都是女儿的?若是她娶了姜家小儿,那你还是姜家小儿的亲爹呢,马小姐和姜家小儿还能不照顾你一二?你后半辈子可不就不用愁?就是你府里那五爷,别看他现在受宠,又没个女儿,到老了一样受罪。”
柳好仔细琢磨了番,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,便把小越越的生辰八字写了给柳好,又把自己一只珠冠拿出来当成活动经费。
柳好把珠冠当了八十两银子,自己眛下四十两,买通了个游方的和尚,号称是个得道高僧,又有奇术能卜吉凶,避福祸,专在马府附近转悠,又雇了几个来配合着和尚演戏,把个和尚吹得神乎奇神。
马仙娥正为自家女儿的身子骨犯愁,一听这信儿,也不管真假,就让管家把这位大师请来。
这大师倒是个演戏高手,弄得高深莫测,说话云山雾罩,加上透过柳迁,已是把马府里一些事摸得门清儿,自然很容易地就把马仙娥给忽悠入套,请大师为自家女儿的病出手帮忙。
这大师宣声佛号,掐指闭目沉思良久,才道这女儿是天上仙童转世,身有仙骨,天上仙长不舍,所以意欲收回,若想留得住女儿,须寻一命理相合的男仙童相配,两小相伴,天上仙人见他们在凡间过得快活,也就不忍心拆散了。
大师说完就要来纸笔,写下一个生辰八字。道只有这生辰的才是天上男仙童转世,说完飘然欲行,还是马仙娥赶紧拦住,让管家送上一盘金银,好言苦劝,这才勉为其难地收了这些俗物。
马仙娥得了那八字就四处打听,暂时未果,偏偏无意中听到了小厮跟府里四爷的对话,这才知道原来柳迁的儿子生辰八字就正好符合。
柳迁还装得有些惊慌,故意道,“夫人还是去寻其他合适的男童吧,这县里这么多人,总能寻到的,那姜家,可着实的不成。我也不想再见那个女人。”
马仙娥还真又寻人打听了,一无所获后便病急乱投医,也顾不得这姜家跟自家的纠葛,寻了董媒婆去提亲。
却没想到自己这么个在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,居然被个乡下人家给驳了脸面,马仙娥自是暴跳如雷,正召了手下几个管事,商议着如何对付姜凤呢。
姜三姐听得了这些消息,也是心头暗惊,赶紧飞奔回村告诉姜凤。
“我看,要不凤妹子你就带着越越去外地躲躲吧,等那马仙娥想过了这个劲儿,自然也就不打越越的主意了。”
“躲什么躲,她马仙娥虽在城里是个人物,但她还能带着人来明抢孩子不成?她敢来抢咱就敢打,谁又怕着谁来?”
赵大兰气得哇哇叫,又拍桌子又挼袖子。
姜凤听着心里乱得难受。
虽说姜三姐说的办法倒也算是可行,可自己奋斗了三年,好不容易才建成了现下这个安全舒适的家,村里的老老少少也都熟悉,相处融洽,偶然有些小小不如意,也很快就风平浪静,却没有那十分极品的,因为马仙娥的一个主意,就让自己背井离乡,凭什么啊?
可是只有千年做贼的,没有千年防贼的,自己家里毕竟就是一大一小,就算有娄老爹和娄婆婆两人帮衬,毕竟他们年纪大了,可以说完全没有什么武力,赵大兰两口子倒是有力气,可她们也不可能总都在家啊!
姜凤一时两难。
到了夜里,看着小越越依赖地搂住自己的胳膊,睡得跟小天使一般宁静可爱,姜凤心里更是难过。
考虑了一天,姜凤找来两个姐们,说了自己的打算。
虽然觉得姜凤这主意未必靠谱,但这二人还真是够义气,拍着胸脯答应给姜凤帮忙。
青石城中,马府的位置正在繁华之处,占地又广,几乎占去了半条街。里外五进的院子里又分成了数个小院,其中风景最好,装饰最华丽的院子里,住的不是家主马仙娥,也不是马仙娥正宠着的五爷,而是年方七岁,长年病病歪歪的独苗女儿马玉嫦。
马仙娥坐在闺女床前,她这闺女才勉强喝了药睡下,看着也是一副不大安稳的样子,不由得愁眉深锁,在腹内琢磨着怎么才能逼迫姜凤就范,早些把她家小子弄来,给自家闺女作药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