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实证明,厉害的不是这群人,而是某只神兽。
圣帝境的栖骨鸦的本体庞大,张开翅膀时,约莫有百丈之长,乘载区区几个人并不在话下。众人跟着封炤跃上栖骨鸦的背,连同依然木着脸的曲山河。
待众人站稳,封炤朝栖骨鸦的背拍了下,说道:“走吧。”
栖骨鸦抖抖翅膀,嘶哑地叫一声,振翅飞上半空。
远处的栖骨鸦见他们老大跑了,跟着嘶叫起来,原是想要跟过来的,被那只栖骨鸦对着叫一声,只好停下,眼睁睁地看着它往高空飞去。
栖骨鸦飞得很高,高到让修炼者感觉到高空中的压力时,方才飞过那片环抱的岩壁。站在栖骨鸦背上的人抽空看去,在浓雾的包围下,依稀可见那高大的黑色岩石山脉,坚硬而静默,亘古伫立。
连栖骨鸦都需要飞这么高才能飞出去,可见这里环抱的山脉有多高,怨不得修炼者只能走山脉之间自然形成的通道,无法从半空中进入,更不用说天空是栖骨鸦的地盘,从半空进入,容易引起栖骨鸦的注意。
剧烈的罡风扑面而来,众人压下身体,以免被罡风刮飞。
栖骨鸦飞过一丛又一丛高大的山脉,山脉被青色浓雾笼罩,在栖骨鸦振翅刮起的罡风中,雾气涌动,那些黑色山脉在雾气中若隐若现。
这一刻,曲山河有一种不真实感。
和他相比,万俟天奇等人倒是对暗礁雾谷十分好奇,趁机探头观察暗礁雾谷的情况,可惜栖骨鸦飞得太高,下面被青色雾气笼罩,无法看清楚它的情况,只能隐约知道,这里的山脉纵横,环抱着无数的谷地,形成暗礁雾谷特有的情况。
栖骨鸦连续飞行了约莫半个月时间,终于来到暗礁雾谷的边缘。
它俯冲而下,在边缘处一座低矮的山脉上停下,朝背上的修炼者哑的叫一声。
众人从它的背上跃下,朝前看去,发现前方的青色雾气已经非常淡,可以看到远处的绿色山脉,和暗礁雾谷中因青色浓雾关系,除了氲晴灵草外,其他地方皆寸草不生的情况形成强烈的对比。
由此可见,他们已经要离开暗礁雾谷。
曲山河有些懵逼,这么快就平安离开暗礁雾谷,让他心中的不真实感更强烈了。
“哑——”
栖骨鸦又叫了一声,也不知道是不是众人的错觉,发现它看向封炤的眼神怯生生的,仿佛生怕他对它做什么。
封炤漫不经心地朝它道:“此地便行,走罢。”
栖骨鸦得他准话,如蒙大赦,又朝封炤叫一声,展翅而去。
对于栖骨鸦来说,唯有暗礁雾谷才是它们的生存之地,离开暗礁雾谷,没有谷中的青色浓雾里的妖虫为食,会让它们无法习惯。所以这只栖骨鸦挺担心封炤会让它跟着离开,生怕封炤改变主意,所以它跑得飞快。
栖骨鸦离开后,众人便御剑飞行,沿着山脉离开暗礁雾谷。
暗礁雾谷边缘处同样分布着黑色砾石,不过这些砾石上的黑色比较少,没有谷中的那些石头散发的气味重。
离开的路上,他们遇到一些准备进入暗礁雾谷的修炼者。
每年都有无数的修炼者进入暗礁雾谷寻找机缘,可惜惨死在其中的并不少,能真正寻到机缘的都是一些运气与实力并重的人。
青色浓雾越来越少,地面的黑色砾石跟着变稀少,渐渐地能看到裸-露的土壤,土壤上还能看到一些顽强生长的杂草。
直到又飞行大半天时间,他们终于远离暗礁雾谷一带,进入到正常的山林中。
众人挑了一处有溪水的山林停下来,打算略作修整,并且洗漱一番再离开,不然这一身臭味,实在是考验嗅觉。
碧寻珠从储纳戒里搬出石头制成的浴桶,往里倒温水,给楚灼他们洗漱。
万俟天奇他们赶紧跑去洗漱,感慨地说道:“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臭过,一定要好好地洗洗一番。”
碧寻珠很照顾两个女性,弄了一个山洞,让她们进里面清洗,至于几个男修,就在山洞外不远处的溪边清洗就行了,反正大家都是雄的,该有的都有,不用避开。
洗了三遍后,楚灼方才从浴桶里爬出来。
灵力在体内运转一圈,身上的水珠便消失,连头发也烘干,她换上干净的衣物,将换下的那身污臭的衣服直接人道毁灭,方才从山洞走出来。
出来时,便闻到一阵食物的香味。
放眼望去,只见山洞前的山坡上,一群已经将自己洗漱干净的人坐在那里喝茶聊天,碧寻珠将做饭的工具拿出来,正在烤肉,小乌龟和幻虞、玄影这三个心思单纯的,围在他身边嗷嗷待哺。
火鳞和万俟天奇陪曲山河在聊天吹水——彼此互相试探挖掘对方的祖宗十八代,看谁手段比较高杆,封炤独自一人高冷地坐在溪边的石矶上,依然是白衣飘飘,傲世独立,一时间竟然无人敢凑到他身边。
比起可爱的小妖兽,变成人形后,他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高阶修炼者的威压,会让人不自觉地远离,更不用说他久居高位,神秘莫测,不熟悉他的人,很难和他亲近,在白璃山,唯能和他亲近的,也唯有长乘一人。
见到楚灼出来,众人纷纷和她打招呼。
楚灼朝他们笑了笑,抬步朝溪边走去。
曲山河的目光落到她身上,见她自然地朝溪边走去,不由有些好奇她和那白衣男子的关系,他再无知也不会真的将他们当成主人和妖宠——虽然两人的相处方式看起来挺像的,但不管怎么说,一个能让圣帝境栖骨鸦听令行事的修炼者,根本不可能会给一个星灵境的女修当妖宠。
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便有些耐人寻味了。
这么想着时,就见楚灼走到封炤身后,然后自然而然地坐到他身边的石矶上,从背影看,两人亲密无比地同坐一块石矶,并且那白衣男人还伸手握住她的手。
曲山河瞬间觉得自己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