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克托只是个代号而已。
容渊……连这些事情都和她说过?
容鸢侧过头,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,“放开。”
霍无舟的眼眸一寸寸收紧。
她忽然低呼了一声,他一惊,却见她细白的皓腕已被自己的手掌攥出了一圈红痕,忙放了手。
容鸢收回手,疼得厉害,几乎无法维持一个正常的表情,就这么冷冰冰地睨着他,“霍无舟,公司出了个监守自盗的叛徒,你家老祖宗很不巧的就是那个帮凶!现在整个陆氏被他们两个闹得风雨飘摇,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,没工夫和你闲扯!”
霍无舟皱了眉,像是不能理解她的话。
虽然老祖宗做什么事也无需和他交代,但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——
这时候动手,有些早了。
老祖宗看似随性散漫,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,她心里对万事万物都有一把标尺,倒不像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。
“从今天开始,我以副总的身份免除你所有的工作。”容鸢盯着他,一字一句道。
霍无舟清俊的眉头一下子覆了层寒霜,“容鸢。”
“别让我看到你再出现在陆氏里,滚出去!”
“收回你这句话。”
“那你先让她还回她偷的东西!”容鸢看着他,眼睛里充满了冷漠、厌恶和鄙夷。
霍无舟被这一个眼神震住,心里有什么东西无声裂开。
容鸢也似想起了某些事,脸色隐约变得难看。
她深吸一口气,甩开他便走,“不管我师哥怎么打算,这笔账,我迟早和她算清楚。”
身后的男人没有再追上来。
行过转角,容鸢如同失去力气一般靠在墙上,阖上了眼帘,手都在抖。
脑海里,五年前的影像交叠重现——
青年坐在椅子上抬头望着另一个斯文英俊的男人,“霍格尔,你有喜欢的人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你喜欢我怎么样?”青年挑眉。
男人淡漠的眉头紧锁着,“红桃,玩笑过了。”
“谁跟你开玩笑了。”青年站起来往他身上凑过去,“你看老祖宗追陆家的三公子追得如火如荼,我喜欢你,就不能追你吗?”
男人狠狠将他推开,眉眼霎时变得锋利,眼神里充满了浓稠的冷漠,厌恶和鄙夷,“两个大男人,你恶心不恶心?”
那一记眼神,如同刀锋,扎在她心里,一晃就是五年。
不是不想拔出来,而是每次回想,都有种被抽筋拔骨的痛楚。
后来“容渊”死了,她终于长发披肩,穿着晚礼服出现他面前时,那个问题她又问了一遍:“霍无舟,你有喜欢的人吗?”
“有。”这次,他回答得很冷静,冷静而决绝,决绝而沉痛,“但不是你。”
“是谁,都不可能是你。”
容鸢靠着墙,抬头仰望天花板上轮廓愈发朦胧灯光。
她也曾恨过,也曾怨过,也曾发誓有一天也要用同样的眼神,同样的语气与他说一次话。
将那个从来自诩纤尘不染的男人拉进肮脏的地狱之中。
可是。
容鸢摊开手心,望着那根短到几乎无形的感情线,苦笑。
霍无舟,我就总是拿你没办法。
做男人的时候没办法,做女人的时候也没办法。
你的心,是真小到只能装下那一个人,还是我容鸢就这样叫你看不上?
……
一下午提心吊胆的太平,整个陆氏都像是受惊后格外警惕的鸟儿,时刻注意着各方动向。
可是在这最要紧的关头,孟文山却像是人间蒸发了。
他拿着那些源代码,没有公开,没有贩卖,也没有来和陆氏谈判。
敌在暗,我在明,所有人都有种头上悬了拔剑、不知何时就会掉下来的感觉。
夕阳西下,当陆仰止沉着脸给那个“已关机”的号码拨出第十二通电话时,别墅的大门开了。
唐言蹊左右手拎着大包小包的塑料袋,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,一开门就瞧见沙发上面色沉峻,正拿着手机的男人。
看到她,男人的黑眸陡然变得更加深邃,沉声开口:“去哪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