唇语,目之所及便能知人言,无所谓距离远近,可缓解大黄狗带来的不便,马上就夏天了,农家人喜欢在院子里聊天,唇语正能排的上用场。
又有一只夜鹰扑棱棱飞过来,落在窗口。高仓颉解下夜鹰脚上的纸条,展开借着微弱的火光看了一眼,喜出望外,“师无咎今早出了上清宫,向北来了。他的目的地只可能有两个,一是京城,二是咱们这里。若是他来了咱们这里,咱们升官发财的机会就到了!”
华池和华奋也是兴奋不已,师无咎此时此番下山一定与接到师无尘的书信有关,他走到哪里,哪里就有消息!
“去抓兔子,明天务必能靠近那大黄狗!”
第二日一早,秦二舅便被五岁的秦三郎叫到了老宅。他刚进门,张氏就急吼吼地问道,“二弟讲了没有,大妹说啥时候把孩子抱过去?”
秦二郎摇头,“姐说不想过继孩子,她有小草和小暖就够了。”
“这咋成!”一家子人都跳了起来。
“怎么不成?过继不过继当然是姐说了算。”罕见的,秦二舅的话音里带了火气,爹娘和大哥大嫂的路,真是越走越歪了。
秦大舅皱起眉头,“老二,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?大妹现有万贯家财,又有晟王那样的女婿,就算打着滚的花半辈子,家里的钱都花不完。你把四郎过继了,不说对大妹咋样,对你和弟妹有啥坏处?”
“就是啊,难道二弟就不想锦衣玉食、使奴唤婢,体体面面地住到城里去?”张氏也诱惑着,那样的日子,她做梦都想。
“不想。”秦二舅真动了气,“大哥大嫂,咱们有多大锅就下多少米,别惦记不是咱们锅里的东西。你们再这么折腾下去,惹了小暖不高兴,小暖抬手就能把你们的锅砸了,信不?”
秦大舅立刻跳了脚,“我都是为了你好,你说的这是人话吗?有算计着和外人砸亲哥家的锅的么?”
外人?也对,在他们眼里,姐和小暖小草一直是外人。秦二舅冷下脸,“你是我亲哥,那也是我亲姐。咱们去族长面前,让他帮着辩一辨咱们谁说的不是人话,走!”
秦大舅不肯认怂,梗着脖子吼道,“去就去,看里正咋说,看咱们老秦家有多少人想着给大妹过继儿子、养老送终!”
“啪!”秦三好的粥碗砸在地上碎成片,粥也撒的到处都是。正在喝粥的秦大妮儿嘟起嘴,爷爷这是干啥,溅的到处都是粥,是不用他清理!
“滚!”秦三好瞪着二儿子骂道。
秦二舅二话不说,转身出堂屋时见到厢房里露出的秦大郎一脸冷笑地尖脑袋,那脸色青白的,跟鬼一样。
“二叔不是不想过继四弟,是不想让咱们沾光吧?你这吃相真难看,子曰……”
秦二舅张口就骂,“曰个屁!我看你这十几年书全读到狗肚子里去了!”
待到秦二舅走了,张氏转着眼珠子低声道,“爹,娘,大郎说得对啊,他二叔一定就是这么想的……”
“就算他是这么想的,你们又能把他咋滴?他现在明摆着想甩掉咱们跟着大妹,咱们能把他咋滴?”秦大舅怒气冲冲的,“陈小暖,都怪陈小暖,如果不是她……”
“够了!都给我闭嘴!”秦三好大步出屋,扛起锄头出院子时,差点撞上冲过来的陈四爷的孙女,十一岁的陈春梅。
陈春梅扒着秦家的大门,紧给秦大妮儿招手,待秦大妮儿跑到门边,陈春梅压不住惊喜地道,“赵书彦回来了,咱去看热闹不?”